第(3/3)页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来人拿着严大人随侍的手书,还有,还有……”侍卫面色犯难,有些踟蹰。 “嗯?还有什么,呵,暮夏何时说话也这般瞻前顾后了。”月天喻转身看着面前的人,温和的笑道。 侍卫暮夏看了眼月天喻,从怀中掏出手书,呈到他面前,说:“还有,南月皇室的印信,属下仔细辨别过,印信是长公主的。” 月天喻看着她一时没有言语,接过书信扫了一眼,片刻后,右手长指微曲,抵上眉间,“呵……皇姑姑竟然来了凉州了。” 这才真是热闹了…… 他们前脚才刚怀疑上严星歌,后脚他就受了重伤,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再加上,月芸初突然微服来到凉州,更是令人费解。 但暂且不论她是为何而来,毕竟是东玉皇室中人,她皇姑姑绝不会有其他心思,严星歌有她看着倒也是好事,只是原本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突然中断,如今他也只能想办法先同他皇姑姑联系上再说,而另一边还要寄希望于月曌尽快抵达北大营。 月天喻将抵在眉间的手轻轻放下,拇指在微曲的食指上,轻轻的来回的摩擦,眼神望着窗外的雨出神的想。 暮夏站在他身侧,并不上前打搅,她一直都喜欢暗自观察他思考的模样,似乎那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少了一些平日的淡雅调笑,多了几分真实。 明明是胸有沟壑的人,却被现实压制,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放弃自己的意识,只能为了大局,一味的活在别人给他搭建好的人生里,何其不公,如何令人能够甘心。 或许她过于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眼中的情绪太过浓郁,以至于月天喻看向她时,那原本平和的面容也微微带上了几分不悦。 “暮夏,你虽自小在本王身边长大,但不要觉得自己了解本王,也不要去妄图猜测什么,做好安排给你的事就可以了,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信任。” 暮夏一怔,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却温柔细腻的模样,与人相处不论阶层,几乎很少自称“本王”,也从来没有用如此语气讲过她,今日如此便已算是斥责了。 她慢慢回神,施礼应声,但低垂的额眉眼间免不了带着几分难堪和心酸。 退出了屋子,阖上门那一刻,原本站在窗边的人,也同一时间退了进去关了窗。 暮夏缓缓转身,大走入雨帘中,雨滴不大却很绵绸,不多久便打湿了发丝,有人上前送伞,却被她挥退,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自己在受罚,让他们护好院子,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落。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与那人的云泥之别,从不敢僭越,但随着朝中风向的变换,以及年岁的增长,这人愈加出色,在她心里那人比毓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月皇一直以来的所为却令人失望,那个自己可以交付性命的人,却被他人当成垫脚石,就连如今的“圣使”身份,也只是一个替身,为他人做嫁衣博名声,她替他不甘也替他委屈。 街道上,因下雨行人并不多,但此前涌入城中的流民不计其数,如今大部分都被安置在疫区的范围内,少部分还没得到安置的,便散落在各个商铺门外避雨。 凉州的风气在严星歌的治理下确实很好,没有店家将这些人赶走,有些不时的还会给他们送上一些热汤水,有些外中抱着孩童的妇孺,还会被人让进铺子中歇息。 远处是药铺自行布施的驱寒和预防疫情的汤药,斜对角是一户商铺延伸出的临时搭起来供人避雨的草棚。 而此类由当地百姓自发的善行不胜枚举,为的只是让这群原本已经无家可归的人,给予片刻的温暖,能够给他们活下去的勇气。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暮夏突然心中清明了几分,在生死善恶的大是大非的面前那些个人的不甘、委屈,都会让人觉得龌龊。 她或许只看到了月天喻个人的委屈,而月天喻眼里心里装的却是南月的江山太平以及这千百号流离失所的百姓安危,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可,她要如何去弥补呢。 第(3/3)页